一只漂亮的鹅

魔道同人【瑶羽桑】求而不得 (15)

写这一章时，我的眼泪不受控的一直掉啊，第一次写同人写到哭，玄羽太可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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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玄羽站在空旷的大殿里，殿内只有他和金光善两人，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，而莫玄羽自始至终都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自己的父亲。

最终，是金光善率先开口的。冰冷的声音响起，殿内都产生了回音。金光善道：“听门生说，你亲了金光瑶？”

莫玄羽抿唇不语，金光善又道：“你喜欢他？”

良久，莫玄羽抬头沙哑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闻言，金光善意味不明的笑了下，然后颇为惋惜的道：“我说你，喜欢谁不好，偏偏去喜欢他。”语气转为冷酷，他又接着说：“接你回来，本是想让你牵制住他，岂知你竟罔顾人伦爱上自己的兄长，呵，废物。你明早就回莫家庄吧，金鳞台容不下你了。”

“……牵制？什么牵制？！我和哥都是你的孩子，你怎么能…看我们相斗？！”莫玄羽不可置信道

金光善冷笑：“金子轩才是我唯一的儿子，若不是那小子杀了温若寒，立下了功劳，你觉得我会让他认祖归宗？别忘了，他母亲可是娼妓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莫玄羽手脚不受控的发颤、发冷，“所以…我只是被你拿来对付哥…对付敛芳尊的一颗棋子，所以你才不让我唤你爹，对么？”

金光善没有回答莫玄羽的话

他冷然站起，准备走出大殿。

“父亲……”莫玄羽艰涩开口。

金光善脚步一顿，侧着脸看莫玄羽。

莫玄羽微微哽咽：“父亲…十多年了…娘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你，盼你想起她，将我们母子俩带回去认祖归宗。我常在想，爹不爱娘，又为何要生下我…我如今也快十八岁了，离开前，我想最后问你一句…”

他颤抖着呼吸：“哪怕只有一刻也好…你爱过娘么？离开她的这些年，你可曾想念过她…？”

“区区家奴之女，怎配做那奢望。”烙下这句话，金光善大步迈出，留下莫玄羽在他身后泣不成声。

深夜，莫玄羽正在自己的房里收拾包袱，他在金鳞台的东西不多，就连一柄像样的佩剑都没有，只有几张金光瑶给他的防身符篆，还有几样小法宝，以及…他15岁那年生辰，金光瑶送给他的金星雪浪玉佩。

那是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。

莫玄羽不禁伸手去触摸自己胸口的那块暖玉。

……是为什么，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？

明明在心中告诉自己，要当好他乖巧的弟弟的
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…？

金光瑶应该噁心透了自己吧，莫玄羽心想。

想着想着，莫玄羽忽然很想去见见金凌

因为知道，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。

那是他的小侄子啊，从14岁初到金鳞台，到现在的17岁，他看着金凌成长，整整快四年。不多也不少的时间，但足以让两人感情深厚了。

他本来还梦想着，以后能看到金凌娶妻生子，长成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，然后继承兰陵金氏宗主之位。不过看样子，是不行了啊…

离开后，他知道金鳞台上下会将自己传的多难听，多不堪，他害怕金凌从此厌恶他，更害怕金凌对自己投射出鄙夷的眼神。

揣着悲哀的情绪，莫玄羽出了房门，提着灯走向金凌的房间。

这次莫玄羽并没有敲金凌的房门，而是轻手轻脚的打开门，走了进去。

金凌小小的身子就缩在床榻上睡着，莫玄羽心中一绞痛，他缓步走向金凌，然后轻轻坐在榻上，安静的看着金凌的睡颜。

大概是被莫玄羽带进来的提灯亮醒的，金凌唔的一声，微微张开双眼，眼睛眯成一条缝隙，见来人是莫玄羽，金凌迷糊道：“莫玄羽？干嘛啊？深更半夜的不敲门来我房里做什么？”

原本只是想最后见金凌一面，没打算吵醒他的

莫玄羽害怕金凌已经知道此事，会对他口出恶言，所以并没有打算要和他说话。

谁料，金凌已经自然醒了，莫玄羽微微一愣

愣的是金凌醒了，也愣他的口气和平常一般。

他…还不知道么？

“没什么…就是来看看你…”莫玄羽强忍着泪水，伸手去摸了摸金凌白皙的小脸蛋。

金凌半直起身子，奇怪的看着莫玄羽，道：“莫玄羽，你今天好奇怪啊，你怎么了？而且今天我一整天都没见到你，奶奶也不让我见你…”

“……阿凌，我要走了。”莫玄羽忽然轻声道

金凌一怔：“去哪？”

莫玄羽：“……回我该待的地方。”

“是不是我奶奶刁难你了啊？你干嘛走？”小金凌紧蹙着眉头，问道。

“阿凌…美梦再美，也是会有醒的一天，在金鳞台的这些年，只是叔叔的一场美梦，你知道么…”莫玄羽垂眸，语气透露着悲伤、疲倦。

金凌：“你到底怎么了啊？你说的我都听不懂…”

勉强笑了笑，莫玄羽道：“我没事，阿凌，这么多年了，你从没叫过我小叔叔，你能不能叫叫我？”

金凌得不到他要的答案，又发现莫玄羽一直在逃避自己的问题，有些生气的道：“我才不要，你不是我的小叔叔，我只有金光瑶这个小叔叔！你和我爹娘一样，都要抛下我。”

莫玄羽苦涩一笑：“阿凌…对不起。”

“你出去！我现在不想看到你！我要睡了！”金凌赌气的躺了下去，用棉被盖住自己整张脸，缩成一团。

他并不知道，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莫玄羽了，也不知道，自己错过了一个圆满莫玄羽遗憾的机会。

静静的看着被子里的那团突起一阵子，莫玄羽拿过提灯，一步一步，慢慢的走了出去。

阿凌，对不起，如果可以，小叔叔也不想走，不想离开你。可是小叔叔犯下违背人伦的大逆不道之罪，小叔叔再也没脸去面对金鳞台的所有人，甚至是娘亲。阿凌，不要恨小叔叔，不要讨厌小叔叔…

提着灯，低着头，莫玄羽失魂落魄的走在长廊上。

走到一半，一双长靴映入眼帘，莫玄羽有些迟钝的抬头。

一抬头，只见金光瑶站在自己面前，目光带着复杂的看着自己。

莫玄羽喉头动了动，想说些什么，但又不知从何说起。捅破了那层窗户纸，莫玄羽觉得自己现在在金光瑶面前，就是赤裸裸的，无所遁形。逃不开悲痛，逃不过宿命，他觉得自己多看金光瑶一眼就都是亵渎，是噁心，是该死。

嗫嚅片刻，莫玄羽又重新将头低了下去，却没走。明早他就会离开金鳞台，这是最后一次见到金光瑶了，即使知道对方会噁心，但还是想多和这人待在同一个空间，哪怕只是一秒，都足以让他珍惜感恩了。

“你明早就要离开了？”

良久，金光瑶打破沉默，问道。

“……是。”莫玄羽的头更低了。

“没什么想对我说的？”金光瑶道

莫玄羽抬起头来，眼眶泛红的看着金光瑶，他的手指在颤抖。

“哥……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。我告诉自己不能有这种想法，但我还是卑劣到去喜欢自己的哥哥，对不起…我没资格当你的弟弟。”边说边落泪。

金光瑶只是默默听着，没有说话，面上也没有表情。

莫玄羽：“可是哥…赤锋尊一事，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的…”

“玄羽，回去吧，回去莫家庄，回去你该待的地方，别回来了。唯有这样，你才能活命。你也该清楚的，从头到尾，你只是一颗棋子，被金光善那头种马利用来对付我的棋子，而我有好长一段时间，根本没把你当成我的弟弟过，所以你也不必自责。”金光瑶淡淡开口

“……棋子么？哥，从头到尾，我只是一颗棋子么？”莫玄羽轻声问道

他快疯了，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傻笑

傻笑变成了痛笑，最后只剩惨笑。

不必自责？

“哥…我怕自己阻你的路，我怕你讨厌我，所以我宁愿当一个不上进的废物，只希望你能够不把我当成一个和你争夺地位的私生子，可是哥…你在乎过么？在你眼里我很犯贱很噁心么？哥…从来到金鳞台之后，你就是我的全部，我的阳光，只有你会轻声细语对我说话，温柔对待我，哥…我也有心，我会痛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我不是木偶…我是血肉做成的人啊！”莫玄羽崩溃道

“玄羽，你还小，你不懂这世间上的无奈，金鳞台不是你该待的地方，你走吧，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，对大家都好。”金光瑶说完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“我懂，我当然懂！从我没得选择的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懂了！从我不可控制的喜欢上自己的哥哥，从那一刻，我就懂这个世间有多少无奈了！”莫玄羽朝金光瑶背后哭喊道

金光瑶脚步微微一顿，然后继续往前走，脚步有些絮乱，走得十分匆忙。

莫玄羽紧捂着自己的心脏，缓缓蹲落在地，无助的抱着自己，哭得无声，哭得嘶哑。

人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痛苦呢…

生老病死，怨憎会，爱别离。

他没有向谁索要自己的生命

没有要求要生在这个世界上

但是因为自己爹娘的一时贪欢，他被生了下来。

知道自己的娘亲会处处呵护自己，或许只是因为希望他回去光宗耀祖，为莫家添光。

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

没有人会因为拥有自己而感到高兴。

本以为回到金鳞台，他会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爹，会有很多兄弟姐妹，大家的生活都会步入正轨，但没有。他还大逆不道的爱上自己的兄长。

人生就是场恶梦。

金光瑶说得没错，别回来了吧。

但是他不后悔，不后悔这将近四年的人生。得以回来金鳞台，认识了侄子金凌，认识了自己的哥哥金光瑶，是莫玄羽人生中最大的幸运。

回到自己的屋子后，天已经蒙蒙亮了，而莫玄羽是再怎么样都睡不着了。

再过几个时辰，他就会离开这个给了他无数美梦的地方。

莫玄羽环顾了下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房间，然后开始脱下身上的金星雪浪袍，动作极缓，并且庄重。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。

脱掉了这身金星雪浪袍，脱掉自己的美梦，梦醒了，他该回到自己的生活。

将金星雪浪袍脱下，轻轻折好，放到柜子里头。莫玄羽有些如释负重的感觉。

如果自己不是金家人，不是金光善的儿子，该有多好…

不过这样也遇不到那人了。

莫玄羽坐在床榻上，倒是平静下来了，他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，一边等待离开的那一刻到来。

TBC.